杏林手记丨我们的世界，还好

作者：博雅

暴风雪终将结束

! x$ U5 Q3 c5 Y. X0 A

经历过的人们

$ j! Z- A* |+ s; u8 I

可能不会记住

! B7 x7 [5 I( Y/ z0 `6 E

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

. `8 J" p" x/ ~  E. e

他们甚至都不确定

暴风雪是不是真的结束了

& s( s5 A3 i+ t/ D1 X

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

! l4 p3 M4 A9 p# L' Y

当他们穿过暴风雪后

% m% s! y0 b0 L" D

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

, F2 J3 N" {3 t3 E
) }4 [7 j; y- Q- F1 ^" \2 K6 S

上一篇文章写得并不好，有些仓促。

0 b* E' k) K8 y1 [+ V1 k

交稿前夜，是阴历十月初一，也叫寒衣节。按照老家的习俗，是给亲人上坟的日子。

$ G) U5 N  B: B

但因为疫情原因，我没法回老家。于是在寒衣节前两周，我托付老家寺庙的师父，给母亲挂了超度牌；又在寒衣节当晚，买了点纸钱和元宝，在马路边，朝着老家的方向烧了。

) s$ {; ~# t- J* {6 f1 @

这一套仪式下来，虽知无甚卵用，但的确了却了一桩心事。

' ^: m3 ~4 {5 E) ?: m

有人问我，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神论的？

# [3 M7 E+ [# r( T2 }0 b) _

大概是，当我爱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吧！

2 [  q! H% N  q- a. M# a1 w& l: f

一

  d* A2 Z% k$ S- l

今天是点儿背的一天。

# [0 V8 \9 |: W- [7 T

出门诊。

医院规定八点开诊，但一般情况下，如果查房结束时间早，我会在七点四十左右来到诊室，七点五十正式叫号，比医院规定早十分钟。

1 p+ x) S8 s% i, e

不是我服务意识好，我只是想早点下班，起码不要耽误了下午病房里的工作。

8 m2 J. W* l8 W

这时冲进来一个人。

6 Q! ~) W6 [& S; v0 z0 b4 R0 T

“医生，我就开点药，几点能轮到我？”

我看了一眼电脑，才排了十几个人，就跟他说：“人不多，你在候诊区等着叫名字吧。你几号？”

“我还要赶着上班呢，先帮我开了行不行？”

, N, h2 B3 W0 l

“别人都是等着叫号，你插队多不好？你叫什么名字？几号？”我重复说道。

“我就开点药，一分钟都不用。我很着急。”

1 D, X* G) \9 E6 `5 L+ n5 x

“你几号？”

9 N9 `0 x7 C* i) _. ?

“麻烦你啦，先帮我开了吧！”

9 d% t) D8 p+ y* O% i' W6 R3 x

“谁还没有个急事，排队去呀，我会叫号的。”

然后，我没有理他，开始叫号。

原来，他就是1号。

' q- A; ]* f+ _' U  s: y- |6 U2 R

我真特么……

0 o# K5 s1 C2 Q; R8 _3 x; [

然后，他开始翻手机，两分钟也没找到他想开的药的照片，于是又给家人打电话让拍照过来。

. I& [8 m9 T0 J/ D+ M0 F& i' H

这时，屋外候诊的其他病人也开始埋怨他。

“要不你先问清楚开什么药，然后再进来开？”我善意提醒到。

“马上就好，马上就传过来。我还等着上班呢！”

( T2 y' k5 W4 p0 L

后来照片发来了，是一些高血压、糖尿病的药，原来他是妄图用自己的医保卡给家里老人开药。

我跟他解释道：“这里是泌尿外科，这些药我开不了。何况你四十岁不到，没有相关病史，医保中心会认为你骗保。”

1 u# \; V( C, X# c2 P9 @

他还是那句车轱辘话：“你给我开啦，我赶着上班呢，很着急的。”

  _5 i; o% U! t5 s* w1 ~

我最终还是没给他开。临下班时收到医务处电话，说有人投诉我医德有问题，说我故意为难他。

$ L% L: R5 r6 `( Q9 _0 }' J  m

心里憋了一肚子火。

下午回到病区，护士跑过来，让我去XX号病床看看，说病人家属怕自己媳妇疼，一直在对护士大吼大叫。

1 p& Y3 |5 M9 K0 A& Z, ?' _

XX号病床住着一位女患者，四川人，刚做了肾癌手术，现在处于观察期。

2 _  O$ ]. v: H1 U" ~

还没到病房，我就听见一个男人——也就是患者丈夫的声音传了出来：“你们为啥不给我老婆安装止疼泵？给你们做手术，拉你们一刀不疼吗？”

因为疫情原因，我们医院本来是不让患者家属陪床的，但架不住患者和家属软磨硬泡，护士长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，让她丈夫陪床。

# W, P' K! Z( f+ Q: N

虽然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病人不省心，但也没说什么，毕竟四川男人一向是疼老婆的。

到了病房，见到患者和她丈夫，我给出了没用止疼泵的理由：

) Q, R, v" j# c: y

第一，这个手术大多数人反馈不是特别疼。

6 H5 J1 z3 i0 ^' Z+ i

第二，有些病人用了止疼泵后会出现恶心呕吐，而患者也算易患人群。

2 [; f; Y8 G- B, K# X1 d/ U

第三，止疼泵至少要大几百，节约费用。

第四，术前谈话，你们拒绝用止疼泵。签字为证。

; \$ r: e+ O8 W: [' D6 N! z2 Z% w

这时，病房里另外两位做了同样手术的病人，也一直在宽慰他说不是特别疼，只是有点牵拉的感觉，有点难受而已。

我以为患者丈夫会满意我们的回答，没想到他还是不依不饶：“她拉下那么大一块肉能不疼吗？”

+ _5 @4 U" `5 r3 N! v5 W' f( t

说完，继续骂骂咧咧。

此时，我内心依然还有一丝好感，毕竟是疼媳妇嘛。

- g3 D1 @  k3 p

“那你想怎么解决？”

1 A( h' z% ]. A+ [0 H% G( a

“给我媳妇用上止疼泵，钱你们医院付。”说完又补了一句：“我要不是看你长得正经，我早就揍你了！”。

- W4 L1 r# x$ e# \& ^7 \7 _

我当时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！

啥叫我长得正经就不揍了？感情你要是觉得哪天我长得不正经了该揍还得揍呗？并且当着你媳妇的面说我长得正经合适吗？

顿时好感全无。

5 M; e& s& w  D. [

原来，他既不是真爱自己媳妇，也不是个讲道理的人。他只是想通过骂人和打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，做足“天边好男人”的人设，顺便白嫖一个止疼泵。

临走前我让护士拿来了止疼药要患者吃下，她说先放床头一会儿再吃。

切！你刚才不是很疼吗？

) @0 @2 b3 E. s: z  r! |

行医十几年，真是给我深深的上演了一初现实版的——《好男人宠女记》和《矫情女现形记》，亮瞎了我的钛金眼。

/ ~2 ]9 ~6 r9 n7 n& H& j

忙完已是晚上十点半，拖着一身疲倦准备下班。进了电梯，同乘电梯的一个大妈问我：“你们医生这么早就下班了？”。

一日三杀。

" K$ x4 t  I# ]* G8 ^7 F( N

二

老王是我的球友。

4 _6 K8 p3 ~& w# z) n" e

我这个人生来无趣，除了上班，日常消遣就只有打乒乓球，愉悦心情的同时顺便达到健身减肥的目的。

我跟老王是在球场上认识的，俩人脾气相投，打法相近，就连装备都一模一样。

3 p; x1 B  g; }9 w& {3 {

老王毕业于国内top2名校，目前在一所高校任职。虽然离婚了但没有孩子，父母均是部队退休干部，他的生活着实让人羡慕。

" Z7 r, S' i$ g9 B, \

于是，打球、出汗、喝酒、吹牛，便成了我们都很向往的事儿。

1 q7 T8 H) @5 \; x2 k

一年前吧，打球的时候，老王就一直嚷嚷腰疼。当时我以为是腰肌劳损便没当回事，毕竟经常打球的人腰疼是常态。

5 Q- x9 ^+ o, F' E) y# m

但最近半年，疼痛明显加重，于是我让他去查了超声，提示右肾占位。

+ r2 b) p* ]' Q

心知不妙，赶紧约了增强CT，从影像表现看，基本确诊肾癌。

这一年，老王42岁。所以，老王并不老。

又做了一系列检查，运气不好不坏，好的是没有远处转移，坏的是肿瘤比较大，现在手术切除有切不净的风险。

请教了主任，结合老王的病情，我说：先用靶向药控制一下吧，如果运气足够好，肿瘤明显缩小，手术更容易切干净；同时做好复查，一旦靶向药效果不明显或无效，抓紧手术，也不会耽误什么。

$ l4 p* Y3 t5 ]* n3 E% ^! E

老王同意。他是很信任我的，我们以球为媒介成为挚友，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——战友。

吃药两个月后复查，肿瘤缩小30%，效果很好。继续吃药。

8 X! |/ H6 b; L. R. [7 k% K$ m

但手足综合征却让老王很厌烦。他手脚皴裂，疼痛难忍，因为家住五楼，上下楼梯都成了问题。

7 I, L2 A5 S7 J- h3 O7 y, I

“你得想个办法呀，最起码找个电梯楼。”我说。

* R. ?) {" t* O2 [" R9 i) s

“我前几天问过我姐了，能否去她那里住一段时间。”老王看了我一眼，头扭向窗户，说道：“我姐夫常年在外，孩子住寄宿学校，每周回来一次。”

“我姐说要跟姐夫商量一下，晚上告诉了我商量结果：不行！”

当时我就震惊了，这特么是亲姐吗？

“当然是亲姐，我当时想法跟你一样。”老王笑道。

4 y& f) e0 x! O5 o2 O

“但接着，就是反省，自己的人品是该有多卑劣、多无耻才会落到亲人都不搭理的境地？”

“那你就没有怨恨吗？”

“当然有，多少有那么一点。但震惊、意外远超怨恨，更多的还是自我怀疑。”

人与人不同，更何况所接受的家庭影响、教育、成长经历不同，所以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同。

有的人做得好，有的人一般，有的人不太好。

! h# W2 }# g' P# W

做的好的，肯定令人感激涕零，感叹人间真情；做的不好的，也没必要上纲到大善大恶的审判中去。

+ P7 ^& m2 D$ P( x8 u

“我有时也在想：若换成我自己，会怎样？会好一点点还是更差？”老王说。

“你肯定是那个好人。”我马上回应到。

“事不当己罢了，用键盘说话不难。我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，只是不好跟我明说罢了。”

6 G: n5 g: x  }# t9 k0 O6 G& j

“千万别道德绑架啊，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。何况，我理解她这种做法。”老王补充道。

. }0 _5 g" u; O$ }

“毕竟，人的本质是趋利避害。而放大自己的痛苦，轻视别人的付出，也是人的常态。”

3 D( _7 ^1 c8 h8 u8 j3 T6 l7 F

命运不似飘风，而我们不如野鹿。

服用靶向药半年后，老王的肿瘤缩小了50%，上个月，在我们这里做了右肾癌根治术。

+ ?' _! o8 F6 x$ D) [. i+ B3 I

出院那天，走出外科大楼，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和温暖的阳光，老王喃喃自语道：这个世界太美好了。

, `4 k/ t/ s1 @1 x5 a

“我曾经很害怕被抛弃，但现在不会了，因为我已经拥有了整个自己。生亦何苦，死亦何哀，干嘛强求呢？”

4 x5 _9 z7 |; A9 V

只愿善良的你一直被这世界温柔对待。

三

: j/ y$ u0 j* D  f# e+ {/ c1 x# V7 w7 ?5 d

老家大舅生病了，脑袋里长了个瘤子。表哥把片子寄给了我，让我找天坛医院的专家看看能不能手术。

5 T2 b+ q8 Q/ n& |% g- M% c1 J, J

挂了号，趁着休息日，赶到医院，候诊。

( k, i: r1 A" \7 r7 `& {  C  x

排在我前面的，是一位年轻的母亲，大概三十岁左右，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。

孩子很小，我并没有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。最主要的，是小孩顶着个光头，所以我分辨不出性别。

小孩眼睛怯怯地看着我，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。

因为疼，小孩一直哭闹，说想回家，不想住在医院里。这位妈妈不知如何安慰，只是不停地哭，整个走廊都能听到。

" J* A: S) d- m2 y; H- K8 k) t

医生助理过来跟她说，这样会影响其他病人。妈妈当时一边道歉，一边抹眼泪。

0 V7 K& |" m5 o- q1 }

更可怕的是，小孩在哭的时候，周围并没有多少人看他们。

" p$ A: q) |" p# _: v4 p

每个来医院的人，心情都不会好，无论是病人，还是一如我们这样的家属。

  S) ^! o: H. B; f

一个小孩的哭声，并不会引来特别的关注。

我想起书包里还有早上忘了吃的牛奶和巧克力，便拿出来送给她。

吃着巧克力，孩子哭声慢慢小了，妈妈也逐渐平复了下来。

: E9 Y5 j$ ]8 F. P; b& k

我没敢问是什么病。

9 z# e' Z2 ?2 V0 X

这里是天坛医院，来这里的病人，80%都是脑袋有问题。而外地患者来天坛，恐怕都不是什么轻症吧？

+ `  s% z4 _! b9 i( O( a

我给母女俩拍了张照片，并告诉孩子：你很乖，也很漂亮。等病好了，叔叔给你买更多巧克力。妈妈心情复杂地望着我，满是感激。

但愿他们能被老天眷顾。

9 X0 k- L* y, T& p

看完医生已是中午。舅舅病情不理想，医生建议保守治疗，言外之意就是：别花钱了，回家等着就行。

我跟大舅不算亲近，母亲在世时，我也只是逢年过节陪她去探望探望，并无多少交集，母亲去世后，我连回老家的次数都少了，接触也就更少了起来。

. n* T; R) r4 x/ @' y5 s

但听到这个医嘱，在医院的洗手间，我还是大哭了一场。

; F6 s6 [% z) h) _* t

这并非血浓于水，而是想到曾经的我，一如现在，渺茫又无助。

- ^7 r7 ^3 n0 t3 C- ]; E

所谓“借别人的灵堂，哭自己的恓惶”，便是如此吧。

六年前，一系列检查后，母亲确诊晚期肺癌。

, t9 a& E$ x8 c. h8 I# F& T

晚上回家，流着泪穿过人群与街道，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越发耀眼地刺着我，睁不开眼睛。

命运善嫉，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的平静，总猝不及防地把人一下子塞进过山车，任由你怎么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。

; t. U8 Q9 X) v. t, W1 S

别人触手可及的幸福，于我，倾家荡产，都是奢望。

可人生就是这样，随便甩你一巴掌，都不告诉你为什么。

$ o) ^+ K9 c' o( Q. i" l

但我特么就得受着。

8 K/ s! S/ m$ Z, l) r
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波澜不惊的出门诊、查房，上手术，然后穿越半个北京城下班，做饭、炒菜、熬汤，去另一家医院看望我这辈子最爱的人。

终于理解了鲁迅先生说的：人类悲欢不相通，是多么残忍。

' L: c2 b* j1 d3 c

上天不顾我，不见有怜人。

+ V. N; C& @# f6 Y- Q- ^

但上天又眷顾过谁呢？

! O% f; i$ p3 }, @0 I' p  j

邻居家孩子，十七八岁，品学相貌兼优，准备去英国留学前，查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，化疗、中医、生物免疫，一一失败，历经两年，受尽了苦，走的时候才三十多斤。

# X$ y7 h0 w9 d0 `' G& _

一位94岁的高龄老人被送到医院时，身上满是褥疮，深可见骨，散发着恶臭。谁也想象不到他家刚拆迁分了四套房外加几百万现金，而他被送到医院等死的原因，是他的四个儿子都怕老人死在自己家里，不吉利。

我之前的一篇文章，写了一位28岁罹患晚期肾癌放弃治疗的病人的故事，但真实情况是：他妈妈给他跪下求他放弃，给老婆孩子留点钱。而他，是那么想多活几天。

: q0 o; Z. \6 e. \4 h

熙攘人群不为友伴，万千人面只做画展。

( W& _$ X, q: S' W2 S; d

有时忙完一天的工作，在病房走廊一回头，发现医院大概是最忙的地方：有人忙着生，有人忙着死，有人忙着生不如死，有人忙着向死而生。

你看着风平浪静，其实都是千苍百孔，这就是人生。

人生，可能是没有意义的！

四

8 Q4 d/ t$ W) Q" C. _

一个人的离去，对于世界来说，只是多了一座坟墓。而对于在乎他的至亲来说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座坟墓。

: k, _6 z5 L8 B! L8 N, E! v8 I2 R

世间所有的痛，大概唯有死别最撕心裂肺。

第一次接触死亡，是在1997年，那时我上初中。我二舅，邯郸钢铁公司的行政，心血来潮下了矿井，突遇塌方。

出殡那天下了很大的雪。看着母亲哭晕过去，我也害怕起来。

$ ~! m- N4 Y2 Q" H6 X

当时姥姥已经83岁，是否告知老人舅舅去世的消息，家人产生了分歧。商量的结果就是：还是告知吧，否则从村民口中得知此事，难保不出现意外。

姥姥听到噩耗当即晕厥过去，醒来后哭了一下午。到晚上的时候，哭声渐渐停止。

. y9 ?  w: A& _4 h

在我们以为姥姥接受了这个事实时，第二天天刚亮，姥姥又哭了起来。

0 A/ _' z. x) B2 }6 O8 S, f: L

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，姥姥当天晚上没哭，是怕打扰邻居家休息。

% ]4 L5 v! |; x# _' _

懂事的人，连悲伤都要留给自己。

后来，姥姥走了，母亲也走了。心中的坍塌也便多了几分。

那条通往天堂或地狱的路，或许草木枯黄。向河梁，频回首，从此故人长绝。

6 D/ [/ q" U* t; W. b7 w

今年夏天，约朋友一起回老家游玩。

路过一大片向日葵地。看着向日葵肆意地生长，那么热情奔放，我的心结似乎打开了一点。

圣经里有句话这样说：那时，你必扬起脸来毫无斑点；你也必坚固，无所惧怕。你必忘记你的苦楚，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。你在世的日子，要比正午更明。虽有黑暗，仍像早晨。

人生破碎不堪，或无意义，但总得为了点什么活着吧？或父母，或子女，或爱人，或亲友。

! `+ V5 F% G2 |3 v; n9 E

活着，本身就是活着的最大意义。

: ]+ Z, w) i" q6 J7 L& h

莫言先生的《丰乳肥臀》中有这样一句话：一茬茬地死，一茬茬地发，有生就有死，死容易，活难，越难越要活。

不然又怎么样？只要活着，只要命在，就有盼头。

$ t9 \4 p/ L( o" \  d
4 A% g2 I) t0 q! P# d: n2 ?: U

要一个黄昏，肆意的风，

和正在落下的夕阳。

麦子刚好熟了，

+ T0 b0 H, Y6 l( d9 x# I

炊烟恰恰升起。

那只白色的鸟儿贴着水面飞过，

栖息于一棵芦苇。

5 z: B7 b. D& I: k1 ^1 P3 J" A6 }

而芦苇正好准备了一首曲子。

如此，

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。

  V; U7 A" W' q3 e
6 q0 p7 X& @4 q- b9 H

愿每一个向死而生的人都热烈生长。

我爱这个世界。

( T8 @% G, G( u5 x, v7 _" k

往期回顾丨博雅医生

杏林手记丨一场医学界的“娱乐至死”——记“莲子壳”事件

杏林手记丨再努力一下，一切都会好起来

杏林手记丨此身白衣霜与雪，半敬苍生半敬佛

杏林手记丨医者行歌，宁静致远